政治三 蒲泰宏
作業一
地獄第六層:異端邪說者(仿地獄篇 canto 10)
法利那塔、卡瓦爾堪提、尼采
雖然尚未走到人生的中途,卻為一個不可抗力之因素,使我不得不遊歷這幽暗的森林一遭。也許是天意亦是巧合,我竟然有偉大的拉丁詩人,亦由維吉爾擔任我智者的嚮導。這一刻,就在我準備大三通識期末考試的前一週開始。
愚蠢的我,繼續跟著我智者的導師,沿著這據說是狄斯城的城牆以及和這如罪人的狄士尼樂園之間的一條有如磁碟機的讀寫頭般細的小路走去。
我邊走邊滴咕的說:「有著至高美德的人啊,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看這些住在夜總會 ① 的人嗎?你看,他們都把門給打開了呢!親愛的智者,請允許我和他們交談吧,你看,他們的社區警衛目前都不在呢!」我那理性的導師慢條斯理的對我道出理性的話:「這些夜總會的貴賓們,當他們從約沙法谷 ② 回到此時,他們就不准再把門打開了。這裡住的高級住戶就是認為靈魂和肉體一起死亡的伊比鳩魯和他的一切信徒 ③ ,當然,最近也搬來了一位新住戶。我想,你的願望很快就可以在此得到滿足。」我說:「和藹的導師啊!並不是我想偷懶問問題呀,只是魔羯座的人大多懶的說話,而且我也怕你覺得我很煩,哈哈∼∼ ④ 」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冷風伴隨著一股類比訊號傳了過來 ⑤ ,乍聽之下,感覺聲波並非離我很遠,似乎就在我的身邊。「啊,住在信義區的窮人,你還保有呼吸就走過這火城,談吐這樣本土化,願你高興在這個地方停留一下。很高興我沒有對你高貴的家鄉造成危害。」不待我的嚮導指點,我大概可以猜出這個人就是法利那塔,他突然站了起來,我已經可以看到他的腰部以上。
此時,我的嚮導突然用他的三層內力,敏捷的把我推向前去,說:「孩子,要有禮貌,懂嗎!」我推了一下我的眼鏡,慢慢的移動我的目光,來到他的家門口。的確,他就像那偉大的義大利詩人所記載的那樣 ⑥ ,只見他昂首挺胸直立,對這個罪人的迪士尼樂園似乎非常不屑一顧。他稍微看了看我之後非常不屑的說:「你是誰?你出道幾年?你祖先又是誰?」當然,我也一五一十的完全告訴了他,他聽了之後稍稍的皺起了眉頭,隨後說:「很抱歉,我沒聽過!不過你既然是唸政治系的,最好要學好這鬥爭的技術,即使被鬥垮了也要再找機會捲土重來!」
這時,在這高級社區中的另一住戶,也探出了頭來看,我走近了些,以便於和他交談。他是挺身跪在那裡,只露出了下巴以上,他的眼框泛著淚水說:「你也是憑藉著崇高的天才來遊歷此樂園嗎?先前的詩人說他不知道我的兒子在哪裡 ⑦ ,時間過了這麼久了,你來的途中有見到他嗎?」我對他說:「很抱歉,我沒有看到您的兒子,但是我將會被引領至您的圭多不屑於去見的人的面前 ⑧ 。」唉,人生就是這麼無奈,我突然發現我與他們的對話竟是這麼的言不及義,真是枉費上帝讓我遊歷地獄的機會!於是,我決定停止了交談,繼續跟著我智者的導師,完成遊歷地獄的旅程。
走了一會,我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似曾相識的哲人,雖然只是曾經在現代政治思想史的課堂中,學習過此哲人的一些思想,但是他的論點卻引起我很大的興趣,如今可以在此遇見,雖然有些感傷,但這畢竟是上帝的旨意,是不會有錯的!
我熱切的盼望能得到我理性的老師允諾,可以和他交談一會,此時我的心情,就像美國想攻打伊拉克般的急迫 ⑨ 。我親愛的老師似乎也看到了我的願望,說:「去吧,不要隱藏你的心意,去滿足你的求知欲吧!」
我看著那人說:「你曾說過:『我的時間尚未來到;有些人要死後才出生。』你在孤寂中仍能掌握自己的自信,投下如此的豪語,至少有半個世紀的歷史跌入了你的思潮的震撼中。可是,即使我再怎樣的欣賞你的才華,我想,上帝證明了一件事,你是錯的!因為你來到了這裡!現在,我很希望你能說說你的想法。」他一邊哭一邊笑著說:「唉,我的天性就是如此,我太好問,太多疑,太自大,所以我不滿意事物粗淺的解決,所以我痛恨上帝是如此一個粗淺的解答,也就因為如此,我根本不把無神論視為一個結果,更不把他當作一件事!」我說:「你後悔了嗎?是否因為的哭笑不得,所以讓你真誠的對上帝懺悔以及贖罪?」他停了半晌說:「也許,這就是我的悲劇 ⑩ !我以為只有活著的時候才有這樣的考驗,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裡,對我而言也是一種嚴肅而無情的考驗,這種考驗,永遠使我顯出力量,發出光芒!」
可是我疑惑了,聽他這麼說,實在很難相信事實不是事實,於是我又發了問:「現在,不可否認的,上帝是存在的,那麼你之前所做的寓言,對於世人而言不就破了滅?」他說:「我仍然沒有後悔我曾經所說的:『天神的死,有各種不同的死法,其中,上帝是因過多的憐憫心窒息而死;而其他天神,因為忌妒心而笑死……。』雖然我這樣的說法,使我在此哭笑不得,但是,我仍然堅持我的說法,我是從本能的觀點出發,來表達其中的價值意義。因為如果有了神,人類的惰性便會擴大,以至於逃避自我的種種責任,我反對以那些以虛構的價值體系來掩飾真實世界的不完美,所以我拋棄所謂的第一原因或本質,反對近代自然的神聖化。我想要的只是破除幻影,呼籲人類回歸自己,重視自我,從赤裸的自我開始,而後逐步創建一個新價值的世界!由於痛苦與虛弱造成了一切的來生論,並且使人類變成有奴性的種屬,我希望能使人類從世俗的善與惡的枷鎖下釋放出來,復以自我為立腳點,力求創建,不斷提升自我!」
啊!多麼偉大的思想家,以及如此振奮人心的超人意義,可惜,終究被上帝給否決了!我雖然很想再談下去,不過我的導師的眼神告訴了我,該趕路了,我跟這位偉大的哲人告別後,仍不忘回頭再望他一次,他依然在那火燒的石棺中,哭笑不得。但是,他的意志卻給了我贖罪的動力。
就這樣,我們離開了城牆,順著一條通往山谷的小路走向中心地帶,而山谷的臭氣熏得上面都很難聞。
注 釋
① 由許多棺木墳墓聚集所形成的壯觀畫面,相對於活人住宅,所以稱為夜總會。
② 耶路撒冷附近的一個山谷,上帝將在那裡進行最後審判,屆時靈魂和肉體將合在一起前往受審。
③ 否定基督教的哲學家。
④ 因為有人說魔羯座的人比較沉悶,不愛說話。
⑤ 說話是藉由聲波傳遞,屬於類比訊號。
⑥ 但丁所著的《神曲》。
⑦ 指圭多。
⑧ 指象徵神學的貝雅特麗齊。
⑨ 美國出師無名卻急於攻打伊拉克。
⑩ 尼采,出生於基督教家庭卻反基督教。他所謂的悲劇,指的是希臘式的剛毅的悲劇,短暫而可悲,卻能以艱苦卓越的精神,開創生命之路。此處對他而言也許又是一種剛毅的悲劇。也因為他的寓言,除了被罰在火紅的石棺內,還被懲罰為哭笑不得。
作業二
地獄第七層第一環:對他人施加暴力者(仿地獄篇 canto 12)
白案三兇
我們為了完成這趟旅程,而不得不經過這個傳說是個山石嶙峋的第七層。不過,我們意外的發現,似乎是上帝的美意,這裡不再如書中的所描繪的難行,竟然出現了方便行走的人工步道,以及休閒用的健康步道,還有涼亭小橋,假山流水,美侖美奐,好不漂亮。
「孩兒們!好好的認真看守!」「是!」說話的原來是半獸人家族,看來米諾濤爾也已經結婚生子 ① ,繼續帶領著小米諾濤爾作守衛的工作。一路上的風光明媚,很難想像,萬能的上帝似乎又更發慈悲心了。但是,就像現在的軍中待遇已經優於從前,使得現在有人戲謔的稱當兵如同去夏令營,而米諾濤爾竟然也可以成家立業?這優渥的待遇,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們順利的走下了山崖,並且被大米諾濤爾給攔了下來。這個克里特島的恥辱怪物,看見了我們,出奇的冷靜,似乎已經預先知道我們將會到來,他特別溫文有禮的對我們說:「啊!我想我沒有看錯,你就是維吉爾,旁邊的這位可以擋住太陽光的人 ② ,應該就是受上帝恩澤的人吧!」我那智者的導師說:「啊!米諾濤爾,我想是仁慈的上帝感化了你,快吧!快引領我們遊覽這一層。」於是我們就跟著米諾濤爾參觀這層的懲罰。
「我第一次來到深層地獄時,這裡還完好如初,第二次帶著那也是受上帝福賜的人來時,這裡則變成了斷崖,現在,這裡也已經修復了,變得更便利和美麗了!」我的理性的導師如是說,米諾濤爾聽了後說:「是啊,都是那溫暖的陽光照耀著我們,使我們真心懺悔並且又燃起希望,而且經過了這麼多年,我們也做了行政革新與組織改革,你看,那是我們的養工處人員呢。」說完,就往前一方指,我不敢相信,我眼前是數以千計的肯陶爾 ③ ,正在做其他的建設工程。
我們繼續的往下走,突然間看到了一條滾燙的大河,它的色澤就像鮮採及時壓榨的蕃茄汁一樣,非常的火紅,本來裡面應該煮著無數的以暴力傷害他人的罪人,但因為現在正在做河水整治工程,所以特別恩准這些罪人得以上岸。
我們來到了河岸邊,到處都有穿著迷彩服的肯陶爾在巡邏,河岸的周圍,則架有自控系統,裝載著數以萬計的箭,支支瞄準著在河岸邊想逃跑的罪人們。當他們的隊長看到我們的到來時,便向我那智者的導師說:「哈!維吉爾,好久不見了,這次也是帶著享有福音的人嗎?」我的導師說:「是的,奇隆 ④ ,久未不見。看來,也是上帝的恩澤,使你的脾氣變的溫和了些!」接著,他跟我介紹說:「旁邊這位是涅索斯以及福羅斯。」我點頭向他們示意。
這滾燙的河水如同往常不停的冒泡,只是缺少了河裡的罪人以及他們不停的慘叫。涅索斯一邊走一邊向我解說著:「那岸邊就是是殺人流血、掠奪臣民財產的暴君……。」其實我對他們並不認識,所以並不產生興趣。突然間,警報聲大作,到處可以看到紅外線瞄準岸邊,自動導引的箭已在弦上,蓄勢待發。這時,奇隆拿著麥克風說:「請你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不要妄想能挑戰公權力,這是第一次舉牌警告!」我看見這前方的罪人,他正綁架著一個肯陶爾,他的手法就如同當初他在世上綁架那無辜的少女以及外交使節般 ⑤ ,他的面目依然猙獰,絲毫沒有悔罪的意思。就在他又想以剁去人質的小指來威脅奇隆時,他冷不防的被一支麻醉箭給射中了,頓時他安靜下來,被大批的肯陶爾團團圍住,只見他口中聲聲道出:「我要律師!我要見上帝……。」我聽了之後,懇求慈父能讓我和他交談一下。我對著這罪人說:「莫非你不是真心的在臨終懺悔,否則怎麼會在這裡受罰?」他說:「萬能的上帝終究是睿智的!他從我犯案的一開始,就看出了我的詭計!要不是慈悲的上帝保佑,我哪可以拖了兩百多天才被警方逮到,所以我被抓到後,我就皈依上帝的門下,我以為,這樣的動作,可以直接到達那煉獄山而不用來此受苦! ⑥ 」我說:「上帝是最公正的!你不要妄想會有律師再出面幫你,也不要想再出書騙人,你以為你在這裡還是個悲情英雄 ⑦ ?」他聽了後說:「反正,我身上背負著數條血債,無所謂啦!只希望我太太跟我小孩不要受到牽連就好。」說完之後,奇隆下令肯陶爾們把他抓起來並綁在石柱上,被長槍隊不停的轟著腦袋,並且被數以萬計的長箭貫穿他的生殖器,頓時,整著人就像是噴水池一樣,向四處噴灑著血水,然後再以滾燙的河水沖洗他的身體,重覆的執行懲罰 ⑧ 。
「可憐啊!早知道就不要耍小聰明嘛。 ⑨ 」「對嘛,搞什麼貪生怕死!害得我們先犧牲! ⑩ 」我看了一下這兩個說話的靈魂,原來是當初他的戰友們,如今也同在此受到懲罰。先前的靈魂繼續說:「像我,這樣才叫英雄嘛!像我敢衝又有狠勁,我還射死了一位員警咧!」「這算什麼!」另一個罪人聽了說:「你們這麼孬喔!像我,敢作敢當有骨氣,我敢舉槍自盡!你們敢嘛?」此時,這裡的主管奇隆,即使脾氣再像小綿羊般的溫馴,聽了他們的話,也不禁變回火爆浪子,他憤怒的破口大罵:「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寡廉鮮恥,自以為是,給我用亂槍掃射,那個愛舉槍自盡的就繼續給我自盡,然後全部給我丟下河去,只要頭敢給我露出河面,也不要放箭了,全部給我用大砲轟!」
啊!我仁慈的天父啊!我很難過,他們終究辜負了您的期望,似乎一點悔罪的態度也沒有!看完他們被懲罰之後,奇隆要涅索斯幫我們辦臨時通行證,並引領我們渡河以完成旅程。
注 釋
① 希臘神話的半獸人。
② 指我,因為是活人所以可以擋住陽光。
③ 希臘神話的半人半馬的怪物。
④ 肯陶爾的首領。
⑤ 指台灣治安史上,勒贖金額創紀錄,高達五百萬美金的影視界名人白冰冰獨生女兒白曉燕遭綁架案,以及最後在逃的陳進興嫌犯綁架了南非武官一家人。
⑥ 陳進興被捕後,放棄原有信仰,皈依上帝。
⑦ 藉由謝長廷律師的出現,利用法律來塑造自己的悲情;利用出書來美化自己的心路歷程。
⑧ 因為犯了多起強暴及命案,所以被施以同樣的懲罰。
⑨ 指同夥人林春生。
⑩ 指同夥人高天民。